《史记·天官书》中说:“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临制四方。”此句中的斗是指北斗七星,它指出一个自然规律,北斗七星围绕北极星旋转,而北极星也被称为紫微星,是皇帝的象征。北斗七星就像是皇帝的车驾,运于中央,临制四方。中国自古将皇帝看作是紫微帝星在人间的代言人。而在中国,也有一个地方,一直像北斗七星一样,守护京城紫禁城,守护中华大地。它的名字,叫做山西。
北斗七星是北半球天空的重要星象,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七颗星组成,因北斗七星曲折如斗,故而得名。山西自古就是京城护畿,境内正巧也有七座古城,它们是大同古城、朔州古城、忻州古城、晋阳古城、榆次老城、平遥古城和皇城相府。它们与北斗七星的含义,恰好彼此印证。
北斗七星
一、玉衡星
玉衡星是北斗第三(五)星,又被称作廉贞星,是北斗星空最亮的星星。贞廉星属性阴火,它既有阳刚之气,也有阴柔之美。所以贞廉星所代表的男性多有不利,与之相对的,贞廉星代表的女子则多为成功代表。这也是忻州古城的魅力——一个在中国北方少数以女性闻名的城市。
二、忻州古城
年初,忻州古城在中国热度排行榜上有名,很多人都去忻州游玩。这是因为忻州古城具备阴柔之美,是一种女性的、让人感觉舒服的美感。忻州古城的女性文化体现在:
忻州古城
1.貂蝉豆腐
在中国南方,摇船烟雨下的江南有豆腐西施;在中国北方,在雄兵烈武的北方城池,有貂蝉豆腐。西施和貂蝉都属于中国四大美女,她们的传说故事也都是悲剧而终,但是在相同的戏剧冲突中,有中国地域美女所包含文化意义的不同。
西施和貂蝉都是政治间谍。相传西施与范蠡泛游西湖,但是貂蝉却跟着吕布征战中原,在吕布死于白门楼后,貂蝉不知所踪。其实在《三国志》正史上,没有貂蝉这个人,貂蝉是文学人物,老家是忻州。但是貂蝉这个文学人物留在山西忻州,是有原因的。
在貂蝉身边,大将吕布是五原人,今包头人,在古代属于云中地区,也就是大同地区。大将张辽是雁门人,就是朔州人。如果玩过三国系列游戏,会发现吕布如果想征服三国时代,必须先占有刘备,利用刘备手下的资源,特别是关羽,运城人。也就是说,在三国时代如果选用吕布有所作为,就需要整合山西势力武将,比如徐晃能整合进来效果更佳。其实这反映一个历史必然——山西武将保护的,就是以貂蝉为首女人。这就是山西男人自古以来的宿命。
貂蝉豆腐
为什么山西男人自古征战四方——无非就是让家中的女人和孩子不受战争威胁。用今天的话说,就是“…从不武力侵略其他国家…”但是“请不要低估…抵抗侵略的决心…”
这就是忻州古城的魅力,它的阴柔美是建立在外部抗战将士成功的基础上。北方士兵作战前线——大同古城、将军们谋划前线——朔州古城,保卫的就是忻州古城。
所以忻州是美的象征,貂蝉是这座古城最美的文化符号。
2.传统中国食品——一窝酥
山西男人保护山西女人,无非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忻州古城代表的是女人,热炕头就是山西美食。山西是今天中国北方少数的不依靠辣椒作为主要调味料的地区,与中国南方的广州一样,誓死捍卫着中国传统美食的区域。辣椒源自美洲,传入山西的历史同样非常悠久,在明末抗清时期,山西明军就与清军作战使用辣椒作为武器。但是不同于中国北方其他地区,山西人在抵抗清军时一直长期斗争,作为代价就是山西在清朝没有一个状元。但是山西与中国北方其他地区被清军如同日军式“三光”的情况不同,山西地区人民不需要辣椒作为文化认同,因为山西人没有被武力征服,山西地区人民一直保持着原有的饮食文化。
一窝酥
比如一窝酥,这是忻州古城的特色食品。当地文案说这是明清食品,其实完全不准确。贾思勰的《齐民要术》就详细记载,古代有“粔籹”、“细环饼”、“捻头”等名称。今天人认为是“炸馓子”(包括百度都是错误概念),我个人认为炸馓子的工艺源自宋代“油炸桧”工艺,也就是油条的工艺,真正的寒具比炸馓子历史悠久的多。在中国,最符合“寒具”表述的食品,就是忻州特色美食——一窝酥。可能食品专家根本没到忻州古城看到过这种美食,毕竟山西的历史文化潜力太大了。一窝酥不仅仅是寒具——清明节美食那么简单,也是最早的清真食品——那个时候穆斯林和伊斯兰教还没有诞生于世界,但是“清真食品一窝酥”已经出现在中国。
3.秀容书院
老婆是西施,美食是一窝酥——传承千年的食品,那么孩子是什么?秀容书院告诉世人——孩子是教育,是传承。秀容书院传承的是孝道。
书院茶社
孝道被儒家所推崇,世人错误地认为孝道是儒家的一种理念。其实孝道是中华文化区别与世界其他文化的主要文化差异,儒家继承了,道墨法也有继承。其实孝道源自上古炎黄合流,尚武的黄帝与农耕的炎帝神农氏合流,文化基因则是孝道,那就是传承。
传承下来的是什么?那就是兵农一体,这种文化更类似草原的兵民一体,但是也有区别,草原是游猎,而山西是农耕。共同的,则是同样能拿起武器上战场。
为了什么?保家卫国。
秀容书院将这种精神传承千年,一代一代告诉本地孩子们,要保家卫国。
三、忻州古城文化景观
玉衡星在天空上是双星,有一颗伴星。就像玉衡星本身代表阴火气质一样,其实是两颗星星的含义,一颗是阴柔,一颗是热火。忻州古城也如玉衡星一般,它的古城精神也是阴柔与热火同存。忻州古城本身是阴柔,它身边的伴城则是热火,它们一起构成了忻州古城的双星景观。
说是双星,其实在忻州地区至少有四座城。作为伴城,它们分别是代县古城、宁武关和雁门关。它们都和忻州古城一样,具有女性阴柔的魅力,也有热火般的热情。代县古城是萧太后,宁武关则是周遇吉的刘夫人,而雁门关是杨家将十二寡妇。她们与忻州古城的貂蝉,成为忻州古城景观的女性文化。
1.代县古城
代县古城的萧太后,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知名的萧太后,在民间更是戏称她为“六位帝王玩”。
代县古城宣传场地
这位萧太后是汉族人,是隋唐时代的人,和人们传统意义的萧太后是辽国太后不太一样。事实上,可能正是她的影响,萧姓才在草原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这位萧太后是隋炀帝的正妻皇后,跟随隋炀帝南征北战,为晋王杨广夺取皇位立下血汗功劳,统一天下后又是南北巡幸,可谓荣极一时。但是又怎样?当丈夫隋炀帝被杀害后,萧皇后因为西安城被李渊控制新立皇帝而被称作萧太后,她先后跟随宇文化及、窦建德、处罗可汗、颉利可汗和唐太宗,而被称作“六位地王玩”。这是一种嘲讽心态,与其说男人“玩”她,不如说她“玩”男人。
可是历史的真相是什么?在隋末天下大乱的时候,当中原狼烟四起,她却带着她身边的人,再次来到代县古城。因为在她的记忆中,曾经跟着隋炀帝一起在这座城市中,曾经天下无敌的突厥大军,硬是被这座小小城市的军民挡回去。
2.宁武关
宁武关守将周遇吉,明末山西总兵,并州军总头目。并州军在历史上有过非常多的战绩,具体在晋阳古城会有叙述。但是周遇吉的存在,将古代历史中“李自成军是天下无敌”的神话打破。
周遇吉
山西军队与中国其他地方军队最大的区别,就是山西军队不喜欢对外战争。但是山西军队作战力是数一数二的,专打“天下无敌”的军队。周遇吉以五千兵力击破李自成军五万大军,但是李自成来了二十余万人,周遇吉兵力枯竭。最后据记载李自成军冲入宁武关内,周遇吉身受重伤,被李自成军队士兵用长矛挑起,让周遇吉身体高于地面。而此时,看到被李自成军挑起周遇吉的妻子刘夫人对周遇吉说:“妾身在黄泉路上等候大人。”然后带领身边二十余女人以火油自焚。周遇吉哈哈大笑,破口大骂李自成,血流尽而死。李自成大怒,将宁武城屠戮殆尽。
这个故事很精彩,记载在《明季北略》,只可惜是伪史。无良文人为了控制思想,以小说家笔法写历史。
李自成军主力是秦军,与山西军队自古就是秦晋之好,是不会对普通百姓有残忍之举的(对达官贵人另说)。周遇吉墓已经被挖掘到,墓室中周遇吉脖子被斩断。这个情况更符合宁武城本地传说——周遇吉为了百姓主动到李自成军请求以自己一命换取宁武百姓平安。而且看起来李自成就是这么做的,因为李自成如果背信弃义,那么周遇吉就不会有墓。周遇吉的墓及存在的守墓人传说,证明了李自成并没有为难宁武百姓,而是听从了周遇吉的建议,以周遇吉的人头保住了宁武百姓。
那么如果这个历史是真的,那刘夫人呢?
刘夫人的传说和貂蝉一样,是一个历史虚构人物。其实忻州古城文化景观中,几乎所有的女性的形象都是虚拟的。貂蝉和刘夫人加起来才有两个女人,在雁门关,那里可是有十二个女人。
3.雁门关
一到雁门关景区,就能看到杨家将和杨门女将十二寡妇的雕像,以佘太君为首。这是雁门关景区的又一个非常恢宏的文化符号。雁门关有两个文化体系,一个是李家战将,一个是杨家战将。
雁门关门口的杨家将夫妻们
杨家将的故事非常精彩,但是其实都是演义故事。杨家将之所以不是真的,杨门女将的故事之所以不是真的,是因为那个时代,那个“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的年代。男人不去打仗,却指望女子带兵,也只有那个花哨雍容的大宋王朝的才子们,可以写出这样的故事。
但是为什么杨门女将可以带兵?因为她们传承自花木兰,《木兰辞》中的花木兰,本身就是雁北故事。在这里不愿意深刻追究,毕竟这里不是历史文献考古。来忻州古城玩,不妨到雁门关看看。
寒言冰语
其实写忻州古城有些担心,害怕有人说我是蹭忻州古城热度。忻州古城近期会大火,有些意料之外,但是也在情理之中。忻州古城是我在山西古城中看到最有文化印记的古城,这里很多名词都让人感到是中国,比如九原,比如雁门,比如黄酒。
我对忻州古城的感觉是非常好的,在两个月前开始创作“山西北斗七星城”的时候,忻州古城是一直在计划之内的。比如代县古城,其实最初想把代地历史介绍一下的,特别是想推一下“南绍北代”的黄酒文化。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既然黄酒有地方在推,那么我还是回归原来的思绪吧。
晋北三城的文化——大同古城的士兵,朔州古城的将军和忻州古城的女性生活气息,在此算是告一段落。如今人们想起的中国古典美女,大多身穿盛装,不是初入宫廷,就是摇曳河边。可曾记得有一些女人不畏艰险,她们跟随士兵丈夫的脚步,搬在苦寒之地,与丈夫们一起保卫家国。其实她们是历史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却是极其被历史忽略的痕迹,她们是军嫂的前身,可是在中国历史长河中存在了上千年。
她们中最著名的,就是大隋萧皇后。当这个女人决定住在代县,就已经决定在苦寒之地度过余生了。她的精神是那些军嫂的精神写照——我只想用我个人仅有的力量,来尽丈夫未了之志。
这一刻,男人和女人的志向融合在一起,在保家卫国的历史上,每个军功章都有你的一半。
萧皇后出生于南朝萧氏,真正的富贵之家,一生绝大部分时间都是皇后,看尽了人家繁华。可是在生命的最后时间,她还是希望与代县子民一起。因为,这里的子们朴实,因为这里还藏着隋炀帝最后的志愿——天下是强盛的天下,家国是完整的家国,百姓是富足的百姓。
山西军队有自己的特点,和一般军队“内战内行外战外行”不一样,他们不善内战,更擅长外战。因为同胞是不用举起屠刀的,大不了,我们山西人吃亏一点。但是保家卫国是不能谈条件的,因为我死了,家国就不在了。
忻州城
老婆孩子热炕头,对于“肉食者”是下层士兵没有前途的追求,却是普通士兵最朴素的追求。在年初,当看到在中国西部边区又有四名朴素的战士,再也无法实现这种简单的追求,我是热泪盈眶的。我呼吁忻州古城应该对于这些战士家属开放自己的文化资源,让他们能在山西的忻州古城享受到“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共情感情。毕竟“孤城烈火照狼山,魂裂尚思戍轮台。铁马冰河入梦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忻州古城是具有这种文化内涵的,它用它的繁华告诉这些戍边将士,你们用血汗守卫的,正是一个这样的花花世界。
年初忻州古城会火,大约也是这份情感在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