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富国离任省委书记的前一天,他来到太旧高速公路烈士纪念碑,再一次献了花篮。
为太旧高速公路捐躯的八位烈士家属都赶来了,他们拉住胡富国同志的手,流着泪说着:“胡书记,你要调走﹖你不要走啊!”中午,胡富国和烈士家属一起吃饭,他事前让女儿从银行里取出元,饭桌上给八位烈士的家属每人发了一个红包。几年来他每年都要拿出自己的工资,让妻子出面给八位烈士的家属送去。“去了北京,就不能年年见面了。”他说:“你们要把孩子好好抚养大,让烈士的在天之灵有个安慰”。
胡富国调离山西,8月出任国务院扶贫开发领导小组副组长,卸任省委书记的胡富国坐火车离开山西的那一天,太原火车站前广场聚满了几万名前来送行的父老乡亲,送别的人们不愿意离去,他们流着泪喊着:“胡书记,再给我们讲几句吧!”胡富国被人扶上了一辆吉普车的车头,有人递上了话筒。他站在车头上的离别演讲,让数千人再一次流泪鼓掌,人们一遍遍高喊:“胡书记,是我们的好书记。”“胡书记,常回家看看。”
这两段事情是山西人民早已知道的,我这里只所以重提一笔是因为我还看到过一些其它说法,胡富国同志孰是孰非,功也好,过也罢?让人民根据自己的看法评判——人民自有公论!
我是要写我亲眼目睹他在卸任后来平遥那次感人的场面,为了对历史负责,我只写我亲眼看到的部分。近几十年,随着平遥这座古城的名声越来越响,从中央到地方,江总、胡总等许多领导几乎都光临平遥指导工作,其中当然包括胡富国同志离开山西之后的历届省级领导,这是党中央和各级领导对平遥的关怀。
胡富国任省委书记时,在平遥洪善指导工作
离开山西工作三年后,胡富国同志退居二线。他和他的老伴常根秀也来到了平遥。那是个早晨约八点多一些,我正好走在上班的途中,在平遥古城北门城墙下,听到有人大声问话:“你是不是胡书记啊?”我扭过头看了一眼,是胡富国同志,估计他是怕人认出,特地戴了一付墨镜。身边只有老伴和他的一位司机。就这么简单?一股崇敬之意油然而生。为什么要选择这么早的时间来平遥呢?我想无非出于两种考虑:
一、不要惊扰地方官员,避免给地方领导添麻烦。
二、早晨人少,乘着旅游人群高峰到来之前自己买个票和老伴随便看看就离开。
平遥古城北门城墙下,终于上演了一幕感人肺腑,惊天地、泣鬼神群情沸腾的壮观场面了。我敢说,这是过去所有来过平遥古城任何一个领导都没有享受到的一种殊荣,是人民大众自发地对一个父母官所给于的最高礼遇。问话的人是几个三轮车夫,他们觉得此人面熟所以专门走过去主动和胡富国同志打招呼。
此刻胡富国的墨镜已经不起作用了,他不得不摘掉墨镜,一时,仅仅是一霎时,周围的老百姓全都围了过去,他们围着胡书记说个不停,把一条街堵得满满的,有的人兴奋地鼓掌高喊:“咱们的胡书记胡青天回来了啊!”
几个见过大场面的人一眼看见围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怕拥挤引起不安全问题,没有喇叭但他们说话嗓门很高,没有组织但他们很有权威性,其架势一点也不比公安人员和武装警察差:“请大家都自觉地向后退三步,退三步,要确保胡书记的绝对安全!要确保胡书记的绝对安全!”
话语行间,流露出多少对胡富国同志的尊敬和爱戴,是能感受到的。很管用,就大嗓门这么连续几次的喊叫,人们已经腾出了空地一片,大嗓门一看秩序已经很好,他自己又带头狂叫起来了:“我们的胡书记回来了,我们的胡青天回来了,大家鼓掌欢迎咱们的胡书记常回家看看啊!”
顿时掌声、欢呼声响成一片:“胡书记是人民的好书记,胡书记是共产党的好干部!”我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我看了那些五、六十岁的老头和老太太都激动得热泪盈眶,欣喜若狂得奔走相告:“咱们的胡书记回来了,咱们的胡书记回来了!”他们从远处赶忙跑过来欢呼着、跳跃着!
我一直在为聚得越来越多的人群担心,此刻看到这么好的秩序,真应该感谢那几个三轮车师傅啊!真应该感谢那位大嗓门。我,我想起了这样的一句话:“真正的铜墙铁壁是什么?是群众,是千百万真心实意拥护革命的群众。”这哪里还需要什么公安武警啊?这哪里还需要什么武装戒严啊?“
早已森严壁垒,更加众志成城。”三轮车师傅好样的!大嗓门好样的!不知道胡富国同志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尽管欢呼的人群一再要求胡书记讲几句话,我印象胡富国同志还是没有多说:“父老乡亲们,给大家添麻烦了,谢谢大家,谢谢同志们,向父老乡亲们问好!”
听说胡书记要上城墙看看,还是他们几个人不由分说,不管胡富国同志同意不同意,连忙组织好几个三轮车工人抬着胡书记和常根秀同志上了城墙,连胡富国同志的司机都是三轮车工人抢着要抬的。
胡书记和常根秀在城墙上转一圈,收费口为胡富国同志敞开了大门,几百名群众跟着胡富国同志上了城墙,簇拥着。掌声、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此情此景,触动着你,触动着我,触动着现场每一个人。纵然你是一个钢打铁铸的汉子,那一刻,你也是会动容落泪的!
在平遥古城明清街一家小店里,一个50多岁的老店员认出是胡富国同志时,激动的他赶忙双手扶着胡书记请坐在太师椅上:“啊呀呀!这是咱们的胡青天来了么!”随手从另一个椅子上取下一块座垫放在地下,双膝一弯就要做跪拜磕头姿势,着急的胡富国同志连忙站起来扶着他的手说:“不敢、不敢、千万不敢这样啊!”
这使我不禁想起前几年在太原坐出租车时听到过许多的出租车司机说过的话,他们一个个都是伸出大拇指赞美胡富国同志是好书记。我还听太原公园里的一些大爷大娘谈论过胡富国同志,他们也都是搬着指头如数家珍地一件一件数落着胡富国同志做过的好事。
我想一个人做官能做到如此的地步也就行了。还是那句老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你做得好——人民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当胡富国夫妇行走在平遥古老的明清街上,当胡富国夫妇徘徊在平遥古老的城墙上,秋风萧瑟,寒意佛面。
我想,也许会有许多的往事涌上他的心头:一个人不管有过多少轰轰烈烈?不管付出过多少努力?也不管遇到过什么样的艰难困苦?人民没有忘记您,哪还需要什么吗?人民能如此的爱戴您,这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