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的平遥古城以及双林寺、镇国寺是著名的世界文化遗产,不论是历史、文化价值还是建筑类型、藏品等级等,在中国文明史中都有着非常高的价值。因为平遥古城中的票号、钱庄等数量众多,更是有着中国的华尔街之称。其中最著名的,一家是日升昌,另一家是协同庆。
协同庆票号虽然没有日昇昌开的早,但它的规模是平遥最大的,而且是唯一一家有地下金库可以参观的钱庄。协同庆占地多平方米,分号33处,遍布全国各地,据说在它的鼎盛时期,银钱等绝对是“日进斗金”的真实体现。想想看,这么些个票号,那会儿平遥是不是就相当于“山西的华尔街”,全国经济金融的中心啊!
协同庆是榆次聂店王姓老板和平遥王智村米姓老板共同投资开办的,当时他俩只投资了3万6千两白银,几乎可以说是全国票号中投资最少的一家了。票号虽然开张了,但是没有雷履泰那样的人才帮忙,没有李大全那么多钱支持,也没有其他分号。对于票号来说,没分号就意味着没业务,这就很尴尬了……
于是,老板们决定吸纳人才,这时,万能的小伙计赵德溥出现了。招聘小伙计赵德溥的时候,票号本来有着家境贫寒不用、目不识丁不用、年纪老迈不用和家世三代有不良嗜好不用这四个规定,而赵德溥家里很穷,自己已经30多了,爷爷还吸过鸦片,这种简历本来第一轮就应该被筛下去的。但几个掌柜见他是人才,就破格录用了,结果不负众望。
第一年,赵德溥被派到正在被太平军攻打的苏州城开设分号,他成功了;
第二年,赵德溥被派到人烟稀少经常有土匪出没的兰州开设分号,他又成功了;
后来好不容易他被派到没什么战争的四川开分号了,赶上山西闹旱灾,赵德溥筹了50万两白银送给平遥县衙当赈灾款,这希望工程做的可以说是一鸣惊人。就这样,在小伙计赵德溥的打理下,票号的生意越来越好,而小伙计也在第三任掌柜去世以后,顺利的接任了。
和日昇昌一样,协同庆也有自己的信房,雇有专门负责书信的人。据说当时的信房先生工资都非常高,这主要是因为他们掌握了这些钱庄票号的最高机密——比如协同庆的书信中,有些会提到天气晴空万里、毛毛细雨,或是狂风暴雨等等,不知情的人以为是在说天气,而内部人却知道这是在表明钱庄的盈利情况,晴空万里指的钱庄获利比较差,毛毛细雨指盈利普通,狂风暴雨指钱庄很能贴钱。这样就算信丢了,别人也看不出名堂。
协同庆的中厅是贵宾厅,主要是接待官场大吏、高级客户等重要人士的。现在这里展示着一对乾隆九年的红木塔,据说是在八国联军攻打北京的时候,慈禧太后带着光绪皇帝逃到平遥,协同庆给慈禧筹了24万两白银。慈禧回北京以后也没打算还钱,就送这对塔抵消了。但是协同庆虽然赔了钱,却得到了慈禧的青睐,之后慈禧把很多官方汇兑业务都给了协同庆。
对于钱庄票号来说,要想发展壮大,一定要拉拢王公大臣,而且要有发展的战略眼光。据说晚清中兴四大名臣之一的张之洞,在没成事之前曾经想找日昇昌借钱。过去的票号跟现在的银行一样,想贷款,那是要考察你有没有偿还能力的。日昇昌当时查找了各种资料,没发现张之洞有什么能抵押的资产,也不是什么大官,这种没车没房没保障的,把银子给了他就相当于打水漂啊,于是不出意外的没把钱借给他。而协同庆的老板却不这么认为,他久闻张之洞的大名,而且有大内内线告诉协同庆老板,说张之洞势头正猛,以后肯定会得到重用。于是协同庆决定借钱给张之洞,但是它也留了一手。当时张之洞想借10万两,日昇昌一分不借,协同庆也没打算一下全给,而是第一笔先给了3万让他救急用。没想到这第一笔银子刚放出去,张之洞就发达了,成为了两广总督。协同庆对他有大恩,张之洞涌泉相报,把两广官方汇兑业务全给了协同庆。不知道当时日昇昌的老板知道了以后,有没有后悔呢……
钱庄自然离不了金库。协同庆的金库占地多平米,由10孔窑洞组成。据说在鼎盛时期,这里曾存放了万两的白银。作为银行,这里的安保措施自然差不了,金库两侧就是当时镖师看守金库的库丁房,房内有秘密通道。
当时协同庆日进斗金,却很少有钱财往外拉,就是因为全走了这条秘密通道。这条通道曲折蜿蜒,至今也没有人能说清他通向哪里。据说从后大门通往金库窑洞的路上要经过十多道门,而且开门的时候还会拉动两侧的机关,跟寻宝电影一样飞出飞镖等等暗器。
除了外部安保,金库的内部管理也非常严格。除了库管和记账的人,其他人一概不让进。而且出入库房的人,要由专人负责搜身,所有库内银两都要每日登记,比现在坐飞机还要严格。也正是因为这样,协同庆在经营期间从没发生过金库丢银子的现象。
《爸爸去哪儿》第五季其中一集是在平遥拍的,其中有一部分就是在协同庆。当时Neinei、Max和小山竹就是在这个金井旁边存了鸡蛋,最后提上来了一筐小鸡的……当然,金井实际的功能是取钱。上面的人把银票放在框里吊下去,下面的人核对好了钱再让他吊上来,可以说是最早的人工提款机。
现在我们吃饭,为了表示尊敬,谁辈份最高就会把鱼头对准谁。在协同庆也会这么做,但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每隔3年,董事长会在议室大厅请各分号的掌柜们吃饭,每顿饭的最后一道菜是红烧鲤鱼。上菜前董事长会嘱咐小伙计鱼头对谁,这时候被对的人可不是辈份最高的,而是“你被开了”的意思。这样暗示了以后,掌柜们可以自己提出辞职,省得大家都尴尬。
地下金库的中间有一根用千年樟木雕的神龙宝柱,据说是当年朱元璋送给风水大师刘伯温的。刘伯温一生设计了两座城池,一座是北京城,另一座就是平遥古城。为了保存平遥的风水,刘伯温把宝柱安放在了全城的正中心,也是龙脉的心脏部位,保护了平遥古城的风调雨顺。
有这么完善的规划和功能,平遥古城被称为山西的华尔街,绝对名副其实!